2024年11月28日,由中国美术学院指导,中国美术学院城乡统筹综合研究院、浙江省乡村建设促进会主办,中国美术学院望境创意发展有限公司、天尚设计集团有限公司承办的第二届新时代乡村共同体白马湖论坛成功举办。论坛以“深化组团式发展,构建乡村共同体”为主题。天尚设计集团董事长、浙江大学校友会乡村振兴分会副会长鲍力发表《组团发展中运营主体组建和利益机制构建》主题演讲。
天尚设计集团董事长、浙江大学校友会乡村振兴分会副会长鲍力
“千万工程”自2003年发展至今已20余年,历程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十年以乡村建设为主,三改一拆、五水共治、乡村景区化等等;后面的十年以乡村运营为主,如何培育出众多优秀的乡村。比如梅林村——“千万工程”的诞生地,余村以及小古城村、青山村等等。在运营的过程当中,乡村业态日趋多元:民宿(裸心谷、裸心堡、宿集),农场(太阳公社),田园综合体(鲁家村),乐园(风之谷、熊猫猪猪乐园),网红村(青山村),营地(在山野),村咖(瀑布咖啡)。
浙江“千万工程”逐渐从政府的需要,慢慢变成市场化的需要,然后变成共同富裕的需要。我们需要从建设向经营转变,从投入到效益转变,从单村到组团式发展。
当时浦江茜溪悠谷里的10个村里面有主流业态,有很多创客。野马岭中国村、新光村都是比较大的网红点。后来村尚村宿把民宿带过去,还有鱼泡泡营地等几个乐园。创客不断在里面去叠加,叠加以后变成了每个有自己不同特色的业态,因为是市场化引起的驱动,没有政府做主导的作用,是自然生长慢慢出来。但疫情来临导致原本创客云集、游人如流的茜溪悠谷从网红慢慢走向衰退。
民宿发展,止步不前。从价值上可以明显地看到民宿的客房单价下降50%,客房入住率不到50%。如果去掉互联网平台的核销率,甚至达不到30%。当运营达到一定规模后,开设几个房间所带来的收入甚至不足以覆盖运营费用,这会导致入住率品质下降,形成恶性循环。
客群不一,各自为阵。价格覆盖高、中、低端,客群涵盖近、中、远距,业态民宿、乐园、营地全面互补,貌似全面,实则各自为营,缺乏互动。客群不一,无法全域流动共享。
流量易得,转化困难。两大明星项目支撑野马岭和新光村,游客量约100万人次/年。品牌吸引力强,为浦江全县文旅赋能,但尚未打通盈利通道,村集体经济增收效果不显。
诉求不等,缺乏统筹。村民的诉求很简单,流量和人气增加了,租金和收入也要增加。从政府的角度来说,随着知名度的提升,需要改善环境、提升业态和产品力,要产业发展、经济税收和可持续发展。对创客而言,他们面临的核心问题是经营收入不足,难以维持自身工资,更无从谈其他。同时,许多乡贤虽有意愿捐助,但缺乏合适的途径。国有企业虽有所投入,但由于没有产权证,无法形成资产,且投资无法带来收益,保值增值成为其面临的新课题。村集体则要壮大集体经济,增加就业和创业的机会。对村民来说,劳动力相对短缺是一个问题。在流量好的时候,村民可以通过卖烤串等方式获得较高收入,但流量下降后,收入也会大幅减少。村民的经营方式相对初级,竞争激烈。对于企业和创客来说,土地资源的缺失是一个大问题。没有土地,他们的投资就无法形成资产,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和政策风险,运营压力也很大。同时,人才也很缺乏,因为创客往往是带着情怀来投资的。
没有全盘运营,终将沦为内耗。如何统筹,协调发展?
经过三个月左右的调研,我们明确了几个核心要点:一是统一目标,二是统一谋划,三是盘活资产,四是理清机制,机制是核心中的核心。
通过党建机制形成强有力的核心,将几个村联合起来形成利益共同体即强村公司,资源共享、项目共推、产业共谋、运营统筹。此外,我们还组建了一个运营公司,这个公司不仅带来了资金,还整合了国有企业、合伙企业、外来资金以及存量头部企业等资源,形成了一个利益的共同体。通过流量的分成,我们实现了资金的回流。将资源导入,吸引资金进入,并赋能这块地方。我们将一些政策性的项目落户于此,推动区域的发展。强村公司实际上是以资源入股的形式存在的,以保底分红的形式确保利益得到保障。
尽管已经有了党建、利益机制和运营公司,但这些还不足以全面保障各方利益。因为有些群体并未完全参与到利益分配中来,特别是老百姓的利益相对较为分散。为了更全面地代表和协调各方利益,我们成立了理事会指导下的运营公司。这个理事会由来自各方的代表组成,包括乡贤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士。他们共同参与到运营公司的谋划和决策过程中,形成了一个以理事会为核心的管理模式,以确保各方利益得到更加均衡和充分的代表。
天尚认为,单个乡村资源、资金、空间、人才等相对薄弱,而一定数量的乡村通过多维度的有效整合,多方协同,形成乡村共同体,才有机会引入社会产业投资方,通过打造区域统筹,组团发展,产业联动,业态协同,共创共富的模式,实现区域共同富裕。乡村共同体以连线连片式组团,实体化运作,优势化互补,跨村资源调配,确保资源最大化整合利用,各方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真正形成利益共同体。集聚全社会智慧和资本力量,引入文化、旅游、产业、科技、建筑、咨询、政府、企业、金融等跨界人才进入乡村,探索实践良性共生的乡村共同体模式,构建既有地域特征又有现代产业,传承自然与文化之美的中国乡村可持续发展样貌。
1个数智平台
一个数字化治理和产业联动的综合管理平台,贯穿整个乡村共同体。
6大共同
共同规划
整合梳理资源、差异布局、统筹业态、互为配套,从而实现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共同品牌
改变之前行业内大多为单一品牌各自为阵的状态,统一区域品牌,形成区域化品牌的发展合力。
共同运营
以市场为导向,对内协同共荣,对外引资联动,形成统一化的公司运营。
共同平台
统一输出管理和标准化体系,搭建一个共创、共治、共享的平台。
共同治理
通过数智平台,对区域统筹、产业联动、业态协同等进行统一管理,实现各方利益最大化。
共同人才
打造人才培养供应链,为乡村共同体储备和输送乡村高素质的复合型人才。
八方共赢
村集体
集体资产实现收益,提升村集体威望,加强村民凝聚力。
政府
树立产业升级示范窗口,促进区域发展,人居环境提升及项目收益提升。
国企
投入资产转化,国有资产包营造,不良资产盘活增效。
原乡人
村民创业就业,增收致富,人口回流,子女返乡。
新乡人
第二居所的向往地,提升旅居生活品质,拓宽二次创新创业的机会。
创乡人
获得投资收益,为企业发展开辟新赛道;企业社会责任的实践。
旅乡人
丰富多彩的体验,提高游乐、住宿餐饮、休闲度假的品质和综合满意度。
思乡人
乡贤获得反哺家乡的实效路径,个人乡愁的回归,个人IP的打造和价值实现。
方山乡其实就是围绕着这样的机制、这样的思考,世界农遗就是我们在实践的地方。农遗申报受到关注了,怎么样能够以市场化方式做得起来。
当时的方山乡有场域品牌,缺发展模式;有农遗主题,缺业态经济;有精神内涵,缺表达载体;有场景展示,缺互动体验。关键在于如何做好农遗的保护与价值转化。我们一直强调在保护中发展,更要注重价值的转换。我们首先组建运营主体,其次搭建利益机制,最后做好顶层谋划,逐步高效创新运营。
我们选择与国有平台合作,因为国有平台能提供一定的稳定性。村民、村集体和乡镇之间利益紧密相连,村集体有着简单而明确的需求。我们与当地的农旅投公司合作,他们有区域品牌打造和发展乡村的需求。他们投入资金、资源和政策支持,共同成立农遗公司。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一些业态逐渐兴起。下一步,我们计划搭建理事会,特别是要引入华侨代表,将华侨纳入利益机制。乡村最大的问题是缺乏载体和空间。因此,我们通过公司化运作,将多元业态中的利益进行分配,实现利益共享。
对于博物馆与强村公司的利益分享,我们采取了固定租金和保底分红的方式。村民通过租金、就业、销售和创业获得收益。华侨则有两个特点:一是有资金并愿意投资乡村建设;二是有大量闲置的房子和资源。他们愿意以相对较低的价格提供这些资源给我们运营。因此,我们搭建了这样的利益平台,寻找优秀的合伙人,通过市场化的方式整合资源。县里提出了两年免租的政策建议,甚至为青年创客发工资。
我们的目标是将农遗目的地、保护地转变为体验地,最终成为共富地。保护需要投入资金,而体验则是实现价值转换的关键,共富则是我们的最终目标。这构成了我们的价值链,其中核心品牌是至关重要的,每个地方都需要有其独特的核心品牌作为灵魂,而农遗的特色文化遗产正是我们最大的品牌。打造“农遗+华侨”两大IP价值链,共创全域共富模式。
我们规划了“两核一带”的布局,将整个片区串联起来。除了再建项目,我们还开发了一系列产品,包括博物馆团散客接待、餐饮产品、民宿等。我们投资了两家民宿,都是利用华侨的房子进行改造,实现了利益机制共享。在购物方面,我们开设了旅咖,并建设了多个博物馆和展览馆。同时,我们还举办了许多节庆活动,丰富了游客的体验。此外,我们还积极推动乡创客项目,包括制作了一部获得国家动画片一等奖的动画片。许多华侨也逐渐转变为创客和农民,他们思念家乡,我们希望通过华侨作为媒介,连接世界。
本文根据鲍力在论坛上的演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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